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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

第二章

第二天,穗乃果来到教室,上课时却惊讶的发现班级里有将近二十名同学没有来。她偷偷的问小鸟:“小鸟酱,这都是怎么回事啊,今天少了好多人。”

“嗯,和那些同学家里都联系过了,说是很严重的感冒,只有一个同学还没有联系到。”

“哎……像花阳那样的吗?”

“不好说,这次感冒真的很严重呢,范围也这么广。”

(难道说……真的是丧尸病毒?不不不,一定是我想多了。再说这个季节本来就很容易爆发大规模的流行性感冒嘛。专心上课,专心上课)

下课后,穗乃果走在走廊上,挨个班级望过去,惊讶的发现几乎每个班级内都少了很多人,这让原本就人数不多的音乃木坂看上去更加空荡荡的,甚至连校园里走动的人都没有几个,大家都待在座位上,似乎在刻意逃避着什么,这让穗乃果心中的担忧愈发严重起来。

“穗乃果?”听到身后有人叫她,穗乃果转过头去,原来是东条希。

“希,找我有什么事吗?”

“嘛,是这样的,我们几个人商量了一下,要不要放学后去看望一下花阳?”

“好啊,我也有点担心花阳……”穗乃果脑中突然又闪现过那个想法,自己也吓了一跳,赶紧劝诫自己停止继续往下想,随即恢复平静,“我去告诉小鸟酱和海未酱,我们一起去。”

放学后,穗乃果、海未、小鸟来到一年生的班级门口,却发现三年生已经在这里等着,也许是因为今天校园里有很多的学生请假,或者可能是大家都听说了关于“丧尸病毒”的传言,整条走廊上十分安静,全然没有往日的那种兴奋和吵闹,似乎有一种无形的浓雾掩盖了远处的声音,让人感觉十分沉闷。真姬先从里面走了出来,对着大家说:“凛可能还要等一会,她正在找什么东西。”

“真是的,磨磨蹭蹭可一点都没有偶像的风范呢。”妮可说到,她轻快的语气似乎调动了什么东西。在这种时候,需要有一个人出来打破气氛。

“来了来了喵~”凛收拾完东西,对着班级里剩下的值日生喊道,“明天见喵~”

一路上,大家仍然像往常一样有说有笑,与周围行色匆匆的人擦肩而过,留下的只有香气和笑声。她们走过的路似乎都被染上了颜色。也许危机就在暗处潜伏,可在它真正爆发之前,少女之间稀松平淡的日常才是她们生活的重点,很快大家就把学校里那种沉闷给丢之脑后,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花阳家。穗乃果敲了敲门,花阳的父亲开了门,从掩盖的门缝中可以看到,花阳家里全拉住了窗帘,其他房间的门也是全部都关上了,甚至一个灯都没有开。

“打扰了,我们是小泉花阳的朋友,听说她身体不太舒服,我们想来看望她,可以吗?”

“这……唉,你们先进屋吧。”

几人几乎是摸着黑进了屋,一关门,整个房间就瞬间阴暗了下来,窗帘背后的阳光也因为处于黄昏时刻而不能提供足够的光亮。几人刚刚脸上还挂着的笑容也随着光芒一同消失,凝重起来。为了怕影响到花阳的休息,几人都自觉地把手机调成了静音。花阳父亲拿出一个小台灯放在茶几上,这才让人感到安心一些。他端来茶壶和茶杯,坐在沙发上,像是怕吵到什么一般,压低声音说:“我从花阳那里听说过你们,是叫‘缪斯’吧?”

几人默默地点了点头。

“这孩子从小就胆子比较小,又喜欢偶像,能有你们这样的朋友真是她最大的幸运。我曾经以为她在高中会过得很孤独的。”

“没有的事,她和我们在一起很开心的。”穗乃果小声回应到。

“谢谢你们,谢谢。你们对她来说一定很重要,”他扭头看向一个方向,那是一道紧锁的门,看样子应该是花阳的房间,“可是她现在……病的很严重。”花阳父亲话语中似乎有些许隐瞒,他又看了看面前的少女们,这些花阳最亲密的朋友们,他决定说出实情,“唉,这孩子已经昏迷很长时间了。那天星空凛送她回来,当天晚上她就发高烧,昏迷不清,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,只好先让她在家里。”

“那为什么不把她送到医院里?”真姬说到,“那些大医院,会有办法的。”

“我们当天晚上就送过去了,可惜医院已经人满为患,医生说已经没有多余的地方容纳

新的患者了,找遍了附近的医院,甚至是远一点的医院,全都问过了,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答复。”

“那花阳亲现在怎么样了!我们只是想来看看她,就算说不上话,我也……”凛的情绪有些激动。

“对不起,恐怕不行……”花阳父亲说到,“这孩子在今天下午时醒了一次,当时我在她身边,她只对我说了‘不想让朋友们看到她的样子’,之后就又昏迷了。”

八个人陷入了沉默,她们直到刚才,全都天真的以为花阳只是普通的感冒,可是根据父亲的描述,她们怎么想都避免不了把最近的“丧尸病毒”传言和这件事联系到一起。

“为什么偏偏是花阳……”凛低下头,强忍着要哭出来的泪。

“凛……”海未刚想示意凛不要继续说下去,以免给这个家庭再次带来伤害,却被花阳父亲接过了话。

“不要紧,你们有这种想法也很正常。尽管我也很不相信那种传言,可是现在看来……我也不得不相信了,千代田区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出现了这种症状,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。自花阳后,这个家现在还有活动能力的就只有我了。我想她说出那样的话,也是不想让你们靠她太近,以免有感染的风险。”

“不会的,不会的……求求您让我看她一眼吧!叔叔,求求你了!哪怕真的是那样,我也心满意足了。”凛带着些许的哭腔,自己最好的朋友遇到了这种事,星空凛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。

“唉,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,但是你们都这样要求了,我也不好再拒绝了。”他起身为八个人打开了房门,“你们准备好了就进去吧,我不会跟着你们。”

屋子里干净又整洁,扑面而来的是混杂着浓重汗味的浑浊空气,屋内比客厅还要暗上几分。花阳躺在床上,身上盖着被子,一动也不动,似乎连呼吸都没有,不知是活着,还是已经死去。

“花阳亲,能听得到我吗?”凛跪在床边,贴到她的耳边,伸进被子里拉住花阳的手,“如果你听得到,请给我一点回应吧,不要离开我……”凛把头贴到花阳的额头上,企图给她最后的温暖。泪水从眼角流下,滴落到花阳的面颊上,与空气一起变得冰冷。

“凛……”等着星空凛哭了一段时间后,绘里走过去,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,“我也知道你很难过,但是我们该走了,留在这里时间越长,就给他们增加越多的负担。”

“嗯……”星空凛擦干眼泪,和伙伴们一起离开了花样家,临走时花阳父亲再次向她们隆重道谢,并祝她们平安。

八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,夜色降临,街道两旁的店铺似乎变得更加明亮起来,尽管有不少已经大门紧闭,但东京还是向世界展示着这个城市特有的活力,路上行人已经比以往减少了很多——有那么多的学生已经出现症状了,那就当然有更多的成年人也会出现相同的症状——却依然掩盖不住这里的繁华,尽管这繁华现在正埋在一层未被说明的恐惧之中。偶尔能看到几个人提着大量的物资从超市里走出,搬到自己那已经塞得满满当当的车辆里,然后疾驰而去。

“那些人……是要离开了吗?”穗乃果问道,不知道要问谁,也不知道会得到什么样的答案,但说出来,能让心里好受一些。

“也许吧,毕竟现在事情都发展到这样的地步。”希说到。

“可是为什么政府或者媒体都没有人出来报道这件事呢?到现在都没有官方的权威说法,难道真的要让民众一直处于恐慌之中吗?”海未问道。

绘里答道:“他们也有自己的考虑,但现在可以肯定的问题是,这件事已经发展到当初没有人料到的地步,官方一直默不作声,说明这次的事件非同小可,也许是已经没有办法来控制舆论了。更坏一点的情况,也许政府根本没有办法来解决这件事。”

“我不想这样……”小鸟低下了头,“还有那么多事情我没有做。”

“那这不就成了一场灾难吗?我们什么都不知道,但是却连生命都得不到保障。”真姬看着周围,“这些行人,也许明天就……”

“喂,我说你们啊,不要这么悲观,”妮可突然说话了,“这一切也许只是一场闹剧呢?那些传言也未经证实吧!”家里还有弟弟妹妹要照顾的她,其实是最不希望发生事故的那个人。

“花阳亲都那样了!”凛向着妮可喊道,“你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来!”

“别激动,凛,我们都知道你现在很难过,”绘里安慰着她,“妮可亲也没有恶意,她只是想让我们振作起来。”

“大家,都振作起来,至少在事情没有完全变坏之前,我们不能够失去希望。”穗乃果说到,“无论发生什么,我都不希望失去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。虽然说现在的现实模糊不清,花阳也遭受了那种事,哪怕真的是最坏的情况,我们也要努力活下去!”

穗乃果的话给了大家不少信心,在这个时候,有一个人站出来带给大家希望是最重要的,而那个人毫无疑问就是穗乃果。

“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逃出这座城市,趁着我们还没有被感染,先到安全的地方,也许医生们很快就研发出了对应的药物,到时候大家就都有救了。”穗乃果提出建议,“而且现在离开的人也不多,我们还有时间,如果大家都挤在一起就糟糕了。”

“我不走。”凛冷冷地说到。

“我、我也没有办法离开东京,”真姬说到,“爸爸妈妈在医院里工作,如果真的爆发了丧尸,那他们的处境是很危险的,我没有办法抛弃他们逃走。”

大家一时又陷入了沉默,毕竟都是在这里成长,这座城市留下了太多的回忆,有那么多自己所爱的人,怎么能够说离开就离开呢?

突然,远处传来的轰鸣声打破了这份宁静,一辆接着一辆,装甲车、步兵战车、吉普车载着全副武装的士兵驶入市区,后续跟着的是一排涂白的装甲车,有一辆在这里停下,走下来几个穿着防化服的人员在摆弄着些什么仪器,警视厅的人也拉起了警戒线。其中一辆车重复广播着:“请大家不要恐慌,按照要求回家等待。”也没说明是什么原因,只是空洞、机械、高调的广播着,远处的十字路口也有一批人在做着相同的事,但这种做法对于蒙在未知真相的人群来说起不到任何的安慰作用,军队的到来成了引爆恐慌的火花,人们骚动不安起来。

“这是……军队出动了吗?我们得救了?”

“不会的,他们只是想把我们都困在这里!不会有人在乎我们的死活的!”

“我不回去,我要逃走!”

“他们想都杀了我们!”

“快走吧!快离开这里!”

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,这几天一直在人群中传播的不安情绪终于大规模的爆发出来,人们开始主动的站在一起,拦在军方面前,发出抗议,要求他们给出一个说法。

“我们……该怎么办?”小鸟问道,她们只是一群学生,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学校和偶像练习上,这种如此大规模的骚乱场面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。

“那些人很愤怒的样子,我觉得还是不要加入为好。而且这种抗议是没有用的,搞不好还会发生流血事件。我们还是听他们的,回家吧,到时候再商量对策。”绘里说到。

八个人在路上走着,全然没有来时的欢乐与轻松,路两旁的房屋要么是大门紧闭,要么是屋门敞开,但是里面乱七八糟,看样子应该是紧急搬走了,不知道去往何方,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。偶尔能够从窗户里看到有人影闪过,那些人应该也是接到了在家等待的通知——与其说这是等待官方的通知,倒不如说等待着命运的审判。突然身后传来几声枪响:应该是鸣枪驱散那群抗议的人。时不时有装甲车和士兵从街区穿过,执行巡逻警戒,让行人老实回家,防止有其他人员逃出东京。

在散开之际,大家都突然停住了,互相看着对方,那种无名的恐惧没有在人群与军方对峙时感染她们,但是现在,就在离别之际,这些女孩子们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种恐惧:也许明天,她们当中的某个人就会……

“大家,”穗乃果的发言,及时打断了恐惧的蔓延,“一切都会没事的,我们一定会平安渡过这次难关,大家还会在一起的。”

“嗯。”其他人都点了点头,但是看不到任何的轻松。

“那,再见了,回家路上小心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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